陸、是誰下毒?(下)

 

 

 

  就這麼活不下去?我頭疼個不行,好傢伙,這麼小就學會自殘,想不開是幹嘛!還累我跑到這鬼地方!

  我跳下了炕,步履有點搖晃,「我……我去找國師!」去跑一跑流流汗可能會好些。

  宮墨歆也沒阻止我,就這麼讓我離開。


※※


  眼前一陣黑暗,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,腳有點痠。渾身上下都是汗,清醒了不少,總算是鎮定下來了。

  「殿下,夠了!」終文旭的聲音有點遠:「十多圈啦!行了行了,貧道不見您這麼拚命過!」

  超過十圈了?喔比昨天進步……我速度漸緩,一把將蒙眼的布條拉下,有點脫力,我慢慢地朝終文旭那裡走去。

  「殿下,您今日是怎麼了,面有煩躁不安之色不說,還直往死裡跑……」

  「什麼往死裡跑。」我喘著氣,還真的有點累。

  「有什麼煩心事?」

  「沒有啊就北辰沐曦中毒的事,國師我跟你說……」我把那些推測都跟終文旭說了個遍,他擰眉,「妳說殿下是自盡?這……」

  「很有道理吧!雖然只是猜測。不過,應該有幾分可能吧?這小鬼還自殘!」我把手上的疤痕亮出來給他看。

  「……哎,殿下忒想不開了,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可以跟貧道說啊……」他在那邊哀聲嘆氣。

  反正就算最後結果不是北辰沐曦想要自我了斷,她會自殘是已經確定了,真是個……唉算了,我還是別說風涼話。

  「不過,中了鑽心散基本上必死無疑,那藥散開甚快,當時太醫搶救回來,貧道還覺得挺怪,想說那院裡的傢伙怎麼神了,原是妳的來到。」

  ……嗯?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奇怪?

  「你們說了那麼多,那毒藥到底什麼樣子?」

  「白色粉末狀,溶水無色無味。」

  聽起來好像毒品來著。

  「哎唷這件事好煩啊!」我不禁抓了抓頭髮,心神不寧好幾個時辰了就是這破爛事,北辰沐曦妳個小鬼──!

  「妳且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隨機應變吧。」

  「說得簡單。」我翻了翻白眼。

  「妳需要兵書嗎?」他突然問:「墨君那兒應當有個幾本,妳若還要,我可以送妳。」

  「……你不是國師嗎?為什麼有兵書!」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驚恐。

  「柊寧律沒規定我不能看啊。」他閒閒地回我,一句堵死。

  「……好,我要。」反正閒著也是閒著。

  他點了點頭算是應下,又突然道:「對了,殿下您這個月過便要開始上太傅的課了,每日卯時初刻便要上竹齋,將有夫子授課。」

  「什麼!什麼太傅授課!授什麼課啊!」這對我簡直是晴天霹靂,立馬,我驚恐地問道。

  「詩詞歌賦治國謀策無一不教,尤其兵法,所以殿下還是先看一下吧。」

  「……不嗚!」我慘叫,天啊!什麼!什麼令人恐懼的未來啊!穿到這破異世界又古代,唯一幾點可以讓我高興的其中之一就是不用上學!誰知道、誰知道原來只是請長假而已!情何以堪啊啊啊──!

  「妳別崩潰啊,原先授課於妳的太傅其實挺風趣的。」這有什麼用!老師就是老師啊!

  我無語問蒼天的捂著臉,這就是東宮的命運嗎?是嗎?我真的不能讓這位置嗎?我沒有抱負不能勝任啦──!

  而且怎麼跟那老師講話!嗨,老師,你好啊初次見面,我現在不是北辰沐曦,我叫易書羽喔,哈哈哈怎麼叫都可以我度量超大的……不,根本超令人無法接受的,我絕對不要這樣。

  「那我回去東宮了……」我非常狼狽無力地拖著步伐離開明華殿。

  這個月已經過半了,只剩下十天出頭,我就要被推入無止盡的古文地獄……嗚呼哀哉……

  
※※


  晚上,我抱膝坐在床頭。這裡是東宮主要的寢殿,我睡覺的地方,宮墨歆在偏殿,大概要走十五分鐘才到……這地方整個很大。

  而且這個房間的大小自然也令人不忍說,光是床我就可以躺著上下左右滾四圈都掉不下去,可見多大,這皇宮用的吃的穿的的異常奢華,即使是我這個人人畏懼、避之唯恐不及的四殿下。

  另外,北辰沐曦房間的小東西很多,精緻的匣子小盒一類的玩意兒堆放了整個櫃子,有兩三個還鎖著,到底是放了什麼啊打開還得有鑰匙,問蘭英她也不知道鑰匙放哪,其餘沒有鎖的我都翻過,有的是空的,有的裡頭裝了幾樣首飾繡怕之類的女孩玩意兒……沒什麼看頭就是,都是尋常的東西。

  「殿下,亥時了,當歇下了。」蘭英躬身,朝我行禮道。

  「……好啦等一下,我還不睏。」也才九點,睡什麼睡。

  今天發生的事總讓我心裡憋悶,沒告一段落我應該也睡不好什麼的……好吧,找不到鑰匙,我就把這幾個玩意兒摔開!

  鎖著的匣子總共有三個,而且看起來是一組,大小有序,而且外型很相似,都是紅色布底鑲琉璃的名貴東西,鎖頭還是金做的,一看就知道很多錢。我先將其中最小的拿起,單手高舉就要用力往下摔──

  「殿下別啊!」蘭英驚慌的聲音阻止了我的動作。

  「那三個匣子都是陛下賜的,摔了不好啊!」

  「什麼?父皇賜的?」北辰皓還真下得了手。

  「是啊,殿下且別摔了。」她著急地看著我。

  我的臉色立刻陰沉,「那拿鑰匙過來。」蘭英立刻面有難色。

  「殿下何必執意打開這玩意兒呢,奴婢也見瞧您打開一回過。」她嘟囔道,面色委屈。

  「幾時?幾時打開過!怎麼打開的!」我立刻逼問她,因為太急導致語氣有點兇狠。

  「這、似乎是您……您中毒前幾日……不、不曉得是用什麼打開的……」她被我恐怖的視線看得瑟瑟發抖,看起來快哭了。不,怎麼這麼容易哭啊,她姐姐蘭怡穩重多了……

  可惡,這玩意兒裡肯定有古怪,到底有沒有鑰匙!我很抑鬱地看著這東西。

  ……不知道宮墨歆睡了沒?等等我怎麼想到他了,呃現在還算早應該可以問問。

  「算了,我問你,宮……墨君睡沒?」我叫得有點彆扭,而且這個問題好像有點……

  「應當還未……殿下終於要主動去找墨官人了嗎?」她雙眼放光地看著我。好像在感動我這個失寵的妃子終於要提起心來去勾引皇帝……等等這個比喻!應該反過……算了。

  「……妳高興什麼。」我奇怪地看著她。

  「因為殿下對墨官人一直都相當疏遠啊,頂多囑咐下人好好照顧官人的生活起居,很少去看望官人……」她在一邊感嘆。我好想打她。

  「好啦,我現在不就要去了嗎,快點。」我拎著那個金盒要求道。


※※


  我和宮墨歆都披頭散髮非常沉默地相對而坐,不敢對視,中間是那個盒子。

  而且我們坐的地方是他的……床。從古到今男女距離最短也最曖昧的一個地方……對不起當我沒說。

  「……墨歆未先知曉殿下要來,所以失態,殿下恕罪。」他的語氣非常無奈。

  「不好意思大晚上的。」我老實地道歉。

  啊,順帶一提我跟他現在都是寢衣……一身白又披頭散髮,好像鬼。

  蘭英她們都在外面……靠,超有壓力的,原來房事都要這樣監看嗎?不、我在想什麼,我才不是過來跟他這個那個的!我是來找他商量的!

  「這個,蘭英說我在中毒前幾日有打開過,而且鑰匙好像不見了,她們找不到,所以我……」我指著那玩意兒,有點彆扭。

  「才現下來找我,是麼?」他依舊無奈。

  「……對不起,我覺得我可能會睡不著。」我有點羞恥地認錯。

  偷偷看了他一眼,宮墨歆用一種「這下糟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評論這件事」的眼神看著我,我瑟縮了一下,乾笑。

  「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我……」我這句話基本上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。

  「無妨的。」他看著我的神情露出一點玩味,爾後拿起了那個盒子仔細端詳。

  可惡,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,如果找錯了是空的那我一定會暴走!我怒瞪著他手裡的盒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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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夜色濫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